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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了.
早上四點了.
每天不間斷.
異常的精準.
這家主人, 每天一大清早, 一定會唱這首歌.
我想, 被這首歌喚醒的… 應該不只有我吧!
住在這項碉堡似的人, 是個大家族吧! 好像也因此, 這家人總是早早的就起來準備早餐. 好像因為這家人實在太早起了, 所以早餐總是還不及準備.
“坐在空空如也的盤子前, 等待早餐的感覺真是無聊啊!”
“來找我玩吧!” 她是這麼說的.
因此, 我才會在這個超乎常理的時間, 去見她.
“啊! 是外人!” 一個孩子的驚呼.
“你們早啊!” 這算是回應那聲驚呼吧!
“早啊! 說外頭的事給我聽嘛!”
“什麼? 誰? 外人?”
“好奇怪的打扮.”
“老鼠色的衣服…”
迎面而來的一連串的話語是來自坐在餐桌前四個擁有金髮的可愛孩子.
“你們乖乖的到那邊去等著吃早餐, 他是我的客人.” 她說.
“真可愛呢!” 我說.
“是呀! 他們都是乖孩子.” 她說.
“不過! 我嚇了一跳呢! 你衣服換了吧!” 我說.
“嗯… 前幾天…. 外面天氣如何? 起風了嗎?” 她一面漫不經心的說一面細心的為我倒茶.
“外面嘛… 有點涼喔! 昨天也下雨了….” 我說著.
“怎麼了?” 她注意到我的眼睛一直在仔細的觀察她.
“沒有… 只是… 上次來的時候, 妳明明就還是個孩子… 時間過得真快呀!”
“穿白衣服啊! 真羨慕妳這麼快就換上了新衣服. 哪像我就這一千零一套.” 像是不甘心似的, 我又補上了這句.
“我從出生後就沒離開過這間屋子. 還一直以為成年男子就應該是紅頭髮白衣服呢. 所以第一次看到既非紅頭髮也非白衣服的你還真是嚇了一跳.”
“嗯… 第一次見面時, 的確, 就是在這裡…”
第一次很好奇那座碉堡似的建築是做些甚麼? 外面有個像是門的東西, 沒有把手, 也沒有頭緒要怎麼打開它. 就在那時後, 妳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從外面是打不開的喔!”
“不過也有偶然忘了關的時候, 機會不大, 別抱期望.” 妳好心的又補上一句.
“來! 給妳. 這是我上次告訴妳的小麥. 很好吃喔!”
“原來這就是小麥呀! 好美… 它真的好吃?”
妳欣賞了一會兒, 才小口小口的品嘗起來, 不過還是一下子就吃完了. 看妳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我告訴妳外面還有更多的好吃東西.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的我,
“噯? 妳從來不會想到外面去嗎?”
(離開這房子, 到外面去… 這我從來沒想過…)
“可是… 我出不去啊! 先說門好了, 是從外面鎖上的, 也不知道咬怎麼才能打開. 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個天窗, 但是它太高了! 我又沒辦法像你可以爬上去, 進出這裡…”
“要是妳能爬上那個天窗呢?” 我提出了一個假設性問題.
“還是不行啦!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 而且外面多可怕呀! (待在這裡就不用為食物擔心) 再說, 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 你該走了, 早餐的時間已經到了.”
“妳是拿妳的小孩, 來交換早餐的吧! 好好想一想, 妳不覺得妳這樣被關在密閉的空間裡很奇怪嗎? 拿孩子當代價來交換食宿無虞不覺得過分嗎? 想想會如何對付那些為換取食物而被帶走的小孩? 他們… 會把他們吃掉! 那耶誕節妳那些行蹤不明的家人是…”
一個強大的衝力, 讓我沒辦法說完. 一個紅頭髮白衣服的男子衝了進來, 摀住我的嘴,
“住嘴! 別人沒必要知道的事就不必說了! 封閉的空間? 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也知道外面的世界, 但外面不像這裡面安全有保障. 回去吧! 這個女孩今後是必須要生孩子的. 而且吃飯的時間已經到了.” 紅髮白衣的男子對我下了逐客令.
“為什麼? 你怎麼哭了?”
“… 我要是能… 毀了這屋子就好了…” 我對自己深深的無力感而無奈與不甘.
“吃早餐了!”
“對不起, 我要走了. 但是, 聽我說喔! 我要生的孩子是雙胞胎喔!”
“妳還沒生, 你怎麼知道?”
“做母親的嘛! 而且上一次, 我夢見我的孩子在你說的麥田裡玩耍, 兩個人都穿著鵝黃色的小洋裝, 看起來好可愛. 其實, 就用這種簡單的方法, 我就能感受到你所說的幸福. 即使是身在此處… 我至少還有作夢的權利. 其實這個地方, 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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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還沒好嗎?” 一個穿著白襯衫有著灰鬍子的男人這麼問到.
“啊! 對不起, 馬上好. 數量不太夠, 所以剛才喂飼料時順便去拿.” 一名穿著圍裙的婦人說著.
“那可以吃剛生的囉?”
“當然! 你來切麵包吧!”
“老公, 麻煩你去修理養雞場的天窗, 要是貓跑進去了就不好了.”
“貓應該去不了那麼高的地方吧?”
“可是有鴿子跑進去了. 剛才打掃時, 發現了小麥. 對了, 老公, 昨天拿的蛋裡面有雙黃蛋喔! 今天的不知怎樣?”
叩叩叩! 啪嚓!
“哎呀! 老公! 今天的也是雙黃蛋呢!”
“嗯… 真的呢! 看來這年輕的小母雞專生雙黃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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